获取TOKEN失败获取TOKEN失败 [小说]鹦鹉在歌唱-虎皮鹦鹉

[小说]鹦鹉在歌唱

2020-01-03 21:56:02 阅读:444

导读:[小说]鹦鹉在歌唱,虎皮鹦鹉是什么呢?,如何评价网络剧《鬼吹灯之黄皮子坟》?.[小说]鹦鹉在歌唱1我看到那个男孩子,他看我一眼,趁我不注意,又看了我一眼。他对我有兴趣,我看出来了,那种眼神,我在别处也看到过。有个男人,也这么看我,我叫他"叔叔"。他是我们家的...

[小说]鹦鹉在歌唱

[小说]鹦鹉在歌唱

1我看到那个男孩子,他看我一眼,趁我不注意,又看了我一眼。他对我有兴趣,我看出来了,那种眼神,我在别处也看到过。有个男人,也这么看我,我叫他"叔叔"。他是我们家的常客,以前就是,现在还是。以前时候我爸在,他常来,现在我爸不在了,他还来,更勤了。这么个人,霸着我妈还不够,还拿他那贼眼儿瞄我。睃来睃去,让人不舒服。我也没跟我妈说,我妈没有工作,却还尽量让我活得好好的,已经够不容易了,我还给能她添乱吗?再说这事要跟她说,也是没影的事,她会相信吗?其实她又哪会没看见,大概她也有她的打算。她写道:我妈妈是天下最温柔的母亲,她有一张鹅蛋脸,洁白的脸,双眼如水,眼角捎带几条鱼尾纹,她对我总是吁寒问暖。既关心我的学业又爱惜我的成长。…..有这样一个母亲,我是多么的自豪。她写作文时,那个男人俯身过来:"小兰,写作文?"她连忙用书把本子给遮住了,脸红了红,耳根也热了。他在她旁边坐下来,想找几句话说。母亲在厨房里炒菜,菜滋滋地响着,她扭过头来,透过玻璃花格的门,也可以看到客厅里,连人脸上的表情都可以看清。母亲看见她的女儿板着小脸,一副谁也不爱理的样子。有时母亲看到她那样就会骂:"谁也没招你惹你,板着脸给谁看呢?"母亲看似在炒菜,却是眼听四方,耳听八方。她把作业本收起来,撇下他独自进入她的小房间。每次当他处在离她1公尺的范围内,她的身体就自发地不舒服起来。这个人,头上抹着发蜡,脸微微有些泛黄,身上那种年纪大男人特有的气味若有似无弥散在周围。屋子里只有两个女人,女人的气息,本来是干净纯和的,有着淡淡香气的。父亲刚入狱那会儿,有时她还跑去与母亲一起睡,母亲的肉肥肥白白的,在床上蹭来蹭去。尽管是宽大舒服的双人床,她夜晚还是感到难受,醒来却见是母亲的一条大腿搁在她身上,紧紧的,她好不容易挣脱了。第二天起来全身发疼。母亲睡得很沉,身体也沉,是一份沉甸甸的不易摆脱的重量。素素碰了我一下,看:"那个人,似乎来找你的。"他向我走来了,似乎是不经心的,眼神看着大厅的某处,而不是我。当他走到我面前,才看我:"跳个舞吧。"他说。走近了,他的眼睛与那个男人的挺象,都大大的,饱满的。我突然厌恶起他来。我没有站起来,我僵持着。音乐已经开始了,是华尔兹。一对又一对的舞伴走下舞池,翩翩起舞。他还没有走开,但他总会不耐烦的。他的眼睛突然严厉起来,陡出一丝凶光,我微微地害怕了。我站起身。2她母亲是个热爱生活的女人,似乎什么样的磨难也无法把她打倒。父亲不在家的五年间,跳舞与麻将是她的生财之道,是她与她的维生之道。在她们这个城市里,有很多没有工作四处游荡的人,他(她)活得也不错,挺滋润的。她们家前后隔壁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的聚集处就是楼下小卖部前面的那块空地。夏天那些女人,穿得凉薄通透,圾着拖鞋,手上叨根烟,嘴里满口粗话,脚趾甲涂着颜色不一的指甲油,里面倒十有八九藏污纳垢。粉浮在脸上,年岁大了,已经遮不住了,为的是那一点余辉。远看还是一幅画,近看却只是拙劣的布景了。她们大声地笑大声地说话,动作幅度很大,说话率直不堪。这些人呀,却是招引得男人也往那边凑,也是些二流子的男人。有时也能引来稍有钱的男人,一边推着牌,一边打情骂俏着,这是她们的看家本领,十多年操练下来了,还有什么话不敢说?三个女人灌迷汤一样把男人哄得心花怒放,彼此使使眼神,伸伸手指,打着暗号,不把男人口袋中的钱输光是不罢休的。她母亲是她们中间的良家妇女,她还保持着她那笃敦朴素的习性,没怎么说过太恶心的粗口。服装也没暴露到那份上,虽然为着生活的缘故,她也做了不少对于她这样年龄来说不太合适的衣裳。比之于那些女人,她们一例都很瘦,细脚伶仃的。她母亲却是丰满的、温暖的,有一种农妇似的迟钝坚韧。喜欢她母亲的人也还不少,父亲在狱中的那段时间,她并没禁受什么苦。开小卖部的是梅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矮胖,长相难看,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来来往往的这些人,她都能叨上话。这些主儿,也算得她的衣食父母,这附近杂货店也有四五家,就数她生意最好,东西也齐全。烟酒食品水果样样都齐备了。后面还有搭间,有时打牌的搓麻将的人晚了,夜宵也在她这里将就了。所以她一年比一年益发的胖,眼睛都陷到皮肉里面去了。脸红通通的,是过夜猪肉的颜色。还有叫艳芬的,是个吸毒的女人,瘦不拉叽的。她女儿小燕比她还小二岁,中学她们同校。看见只装不认识,谁也不揭谁的底。她是听母亲说小燕妈吸毒这事的,估计是真事。那女人眼骨碌碌的大,颧骨凸出,年轻时可能也美过,现在已经不行了。下坡路走得厉害,一年比一年不济,只不停地抽烟,烟越抽越差,烟瘾极大,一天三包劣质烟,还咳嗽。要不就是说话骂人,没有安静片刻的时候。也不知小燕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她想:幸好我妈不是这个样的。还有林林总总若干富有个性的女子,有个叫美琴的三十刚冒头,高高身量,打扮合宜,整天拎一手袋,出去转一圈回来,档次比小卖部前的女人们又高出一倍了,无聊时也爱在这圈子混。那里有种肆无忌惮的自由自在的空气,除了抓住眼前能抓住的,金钱也好,娱乐也好,感情也好,没有什么是重要的。3她看着她(他)在树荫下消磨时间,当她走近时,在旁边看一下,她母亲就喝斥了:"回家做作业去。"她就叭嗒叭嗒地去了,脚上穿着她母亲的那双高厚跟凉拖鞋。在楼梯口,又遇到那个弱智的女孩如韵。她正走下楼来,看见了她,好高兴地,冲着她笑。她也笑了笑。她开门,如韵一直跟在她身后。"有什么事吗?"她回头问她。如韵摇头,却也不走。如韵并不太傻,只是反应特别迟缓。她开门进屋,傻女孩也跟着进来了。她们一同坐在沙发上,她不知该同她说什么,便干脆不理她,取出一本书来看。"书上都说些什么?"傻女孩的声音打断她看书。她看她一眼:"故事,好看的故事。谈情说爱。"她想她懂得什么。她看着她天真未凿模样,一切都发育如常人,只神情是虚虚浮浮的,好似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或者她那个世界比她的世界更接近真实。她看见她的不正常,不免可怜她。然而又忖度她或许比任何人都幸福呢。她的不知难道不是逃遁的好去处吗?"我漂亮吗?" 傻女孩晃晃头,她的头发斜插着一支柠檬黄的发夹,衬在如云秀发上,很耀目。她的眼中闪过那种梦幻的色彩,就是那种虚虚浮浮的傻子特有的神采。她期待的眼光望住她。"真漂亮。"她赞叹了一声。傻女孩实在是个漂亮的女孩,五官长得很周正,衣着整洁,神采幸福。只可惜。她又不理她了,理她会没完没了的,她可不想跟一个傻瓜做朋友。她低下头看她的书,傻女孩几时走的,她并不知。那是她第一本看的亦舒的书,叫圆舞,里面女主角小小年纪就被生母遗弃,恋慕一个母亲同学辈的男子,最后终于没有圆成她的梦。她一口气看到底,很惆怅。他爱她,她也爱他,最后经历了那么多坎坷,也是个离散的结局。后来她又看了不少亦舒的书,故事中总有无数母女间的怨结。日常纤细的小事,郁结着,久而久之,代沟越来越深。她看她不顺眼,她也觉得她万事不能让她满意,一切牺牲尽付之东流。4是我的身体随着音乐在动,他的手支撑着我,我是傀儡,他是操线者。我跳起舞来,我忘了我自己,忘了眼前的这个人。他对着我说了几句话,我置若未闻。我仰着头,神情严肃冷漠,我的眼神越过他的肩膀停留在昏暗中的某一点。尽管开着空调,打着风扇,一种无所不在的闷热却包围着我们,我们旋转着,旋转着……一二三~~一二三~~那是母亲在旋转,当时母亲的舞步较为笨拙,"叔叔"也在,搂着她,她的鞋不小心会踩在他的鞋上,她向周围看看,感觉有眼光落在她的脚上,让她如芒在背。可其实并没有人在看她。她微仰起头,对他:"不跳了,累。"全身神经都是警戒的。他说:"你太僵了,放松些吧。"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什么也别想,就跟着我转动。"母亲把眼闭起来,脚步一脚脚象踩在虚空里。她从梦中醒来。是母亲开门进来了,还有"叔叔"的声音,母亲笑着:"真不错,明天我们再去。"母亲很开心。她想。她睁着眼,看见的也是漆黑。母亲也入睡了,"叔叔"没回去。他们在悄悄的说话,夜的宁静把轻微的声响也无意识地放大了。母亲轻轻地说:"别。别。"细细地笑着。月亮在窗外缓慢地走动,潮汐在大海里移动,蚂蚁在地上爬行。她想道:父亲呢,是否也象她一样正瞪着黑暗发呆。墨色被天光稀释得越来越淡,她瞌睡了会儿,又醒了,朦朦胧胧做了梦,又忘了具体的内容。她想了想,整理头绪。窗外传来小区门口早锻炼的音乐,汽车跑过大路的声音,还有间断的话语都时不时地从窗体飘进她还不大清醒的头脑里面。电话声?是隔壁的。还有楼下人家婴儿的晨啼。十分钟之后,她起来了。烧水、刷牙、洗脸。母亲他们还在睡觉,母亲发出均匀的鼾声。她想她昨晚累了。她趁着烧水的空档,给绿羽与蓝羽的食槽放上栗米,小杯里倒上水。这两只鹦鹉是父亲留下的,都很乖。没事时看着它们也是一种幸福。她把它们吊到阳台口,在这里,等会儿太阳出来了后,它们就可晒晒日光浴了。它们会相互梳理彼此漂亮的羽毛,会相互喂食,还不停地亲嘴。在它们一笼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它就是它,除了相爱它们还有什么可做的呢。它们的动作赏心悦目。做完这一切,她又走回厨房里。水已经沸腾了,冒了出来,热气化作轻烟袅袅蒸腾…..她走下楼,从车棚推出自行车。地是灰灰的白,天是蓝中带白。傻女孩坐在小花园的回廊里,那里有个葡萄架,葡萄只有枝枝蔓蔓的藤叶,薄薄的绿着,没有花没有果。她坐在那里,低着头,茫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她抬起头来,看见了她,眼睛有了笑意,冲着她说:"上学去吗?"她嗯了一声,左脚一蹬,右脚抬高,坐上了车座,轻轻快快地往前去了。傻女孩一直看住她,直到她的身影从拐角消失不见。5她先到了素素家的楼下,她冲楼上喊了两声:"素素…素素!"素素的头从窗后探出来:"等我一下,马上好。"素素家在二楼,可以看见她母亲正在厨房,炒着什么。素素下来了,边走边扣衬衫最下面的扣子。她问:"才起来吗?""是啊,苦命哟,每天这么早上学。真希望日日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你的志向就这么?""很卑微吧。可即使连这也没法完成呀。真希望现在已经是成人,自己赚钱自己花。自由自在多好。""是啊。"她想最好一觉醒来她已二十五岁,那时她已功成名就,有大段时间大笔金钱,恣意挥霍。她要住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无人知晓她的来历,最后连她自己也不再记得。可是她想她的二十五岁,那将是多么的遥远啊。在我十七岁时,我并不知时间的过渡是非常快的。那时日子过得多么的遥遥无期啊。无休止的测验、背诵、问题,总没个头。她绕着操场背书,她不停地兜着圈子,注意力总是被那些强有力跑动的双腿吸引去,穿着短裤、恤衫的男生在踢球。球到了她的脚下。她看着那只球,他们冲她喊着:"于兰,把球给踢一下过来。"她便拨起一脚把球踢出去,却故意往相反的方向踢。男生们无可奈何地唉了一声。她却快活地笑了。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候,回想起来的片段实在充满美好与温暖。不快乐是一种情绪。从母亲的身体里散播出来,扩散。母亲躺在床上,脸容疲惫。眉毛纹青了。近距离看,皱纹比以前多。皮肤张驰了。水份都去哪了呢。有时她都以为她快要死去了。母亲明明张着眼,却哼也不哼一声。看了她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又把眼光投向了她身后,那里只是一个门框,浅绿色的门。母亲的眼睛看过来,仿佛把她陷在门里面了。母亲的臆想里,女儿陷在门里面,年轻水灵,困在门里面,一开一合,那是年轻了的她自己。母亲是海岛的女儿,在那大海里飘着的海岛之上,母亲认识了游客父亲。他们就在那温暖的海滩里相爱了,那沙粒把他们的爱情包裹起来,海水又把沙粒冲走了。潮汐是反复无常又恒定永远的。外婆家的海岛她也去过,被大海包围的岛屿,日日夜夜被大海亲抚爱摸的岛屿。她在午后的阳光下躺下来,沙粒温暖着她,海风拂着她,阳光晒着她,她的幸福是那样的彻底那样地使她想哭。海的辽阔、阳光的辽阔照拂着她的渺小与无知。她想念着多年前父亲与母亲的爱情故事。她真的哭了,这个下午人很少,她悄悄的流了几滴眼泪,她已满足了。6我对素素说:"我们回去吧。"素素却想再停留一会儿。那个男孩没走远,就站在我身边。"再跳一支吧。"他说,他一再要求我。我只好又跟他去跳了,虽然我本能地不喜欢这个男生。然而这里的热浪、闹哄哄的气氛,让人的坚持都好象一种卖弄姿态似的。我只得又站起来。这次是慢舞,音乐极慢,灯光越来越黑。他的一只手用起力来了,使劲把我往他身上靠,我用劲往后退。"别这样。"我低声说,愤愤地。他听见了却装作没听见。嘴唇凑过来,碰到了我的唇,湿热的气喷到我的脸上。"你别。"我又推他,可他的手臂变得强有力量,把我箍得益发的紧。"不要动。"他说。黑暗中光线微弱得人的轮廓都影影绰绰的。一堆堆抱在一起的人象剪纸人儿,失去了真实的面目。他把另一只手也来环住我,双手弄得我贴紧了他。我的力量太小了,竟不能挣脱他,我触到了他的欲望的症结。"别动。"他说,嘴唇伸进我的口内,搅动。我真想大喊一声,把这虚浮的安宁吵沸腾。然而我除了扭头,用力,小声抗议,别无他法。这支舞后我不会再见他,我也不会记得他的眉眼。可我还会记得这样厌恶的感觉,厌恶眼前这个小喳罗并且痛恨我自己。母亲会干些什么呢。在那间卧室里,双人床,月白色床单。从前是母亲与父亲。后来是母亲与"叔叔"。再后来,间或从那房间里出来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她头也不抬,继续看电视。男人便闷声不响地打开门出去了。有的人来过一次就不来了,有几个后来成了熟客。母亲有时会犯忧郁症,在这种周期性发作里,她的脾气常常会暴躁起来,对周围的一切都没了信心。如果我做了使她看不顺眼的事,她会歇斯底里地闹起来。我躲着她让着她,她没有对手也自觉无趣,渐渐地安静了。我想如果没有我,母亲会不会好过一点。真想一走了之。可是走,走到哪里去。走,也不过走到楼下,转一圈,又走回来了。在黑暗里发发呆,睡个觉一切都会过去了。五月份,毕业考已经考完了。我对素素说:"我不想再升学考了。""为什么?"素素很惊讶。"我实在厌烦了这整天介考试的日子。估计我也考不上。再说念不念大学也呒啥关系。""也不差两个月呀。""我不想学了。""有没有跟你妈说?""没有,瞒着她。到时水到渠成谅她也没法。""她不会知道吗?""她挺忙的,不会注意到我的。"夏天,闷热,电风扇不停地转着,她躺在凉席上,窗开着,窗帘却拉拢了,阻挡房子外强烈的暑气。门开着。她躺着,浮在梦的上面。母亲也在午睡中,门也开着,两间房是正对的,中间隔着小客厅。电风扇一直转动着。门也轻轻地摇合着。"叔叔"进来了,他看着她,她徐徐地呼吸着,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腿上,热热的。手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前伸展。他在床沿上坐下,母亲在酣睡中,他张望着对门,注意着任何一丝声响,母亲安静地打着鼻鼾……7我填好了表格,交了钱。出来。过了两天,她们给我介绍了一个单位。我在那里遇到了他。他高个子、斯文、白晰。他身上散发着这个地方没有的气息。他从遥远的北方来,他架着一副眼镜,吐字清晰。他的名字叫溥杰。她看上了他。第一眼,他的形象就进入了她的心里面。她爱他是如此的陌生。从遥远的她不知晓真实的地方来,从她想象中的城市里来的男人,这个干净清爽的男人突如其来。她写道:我的等待,他就出现了。她仰起头听溥杰说话,旁边还有若干十余人。窗外在下雨,今年的梅雨季来早了。淋淋沥沥的没完没了。她讨厌这粘粘乎乎的雨丝。他却喜欢这江南特有的婉约情怀。她问他:"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不是,等事情办完我就走了。"那个夏天,他是我喜悦的源头,我忙着推销他们的信息报,我很积极,为着能见到他,为着他说一声干得不错。一个星期后,母亲知道了她没去学校。"说,你每天早出晚归都干些什么了?""我有工作了。""找着什么不三不四的事了。""报社的。""小妮子,还来骗我。谁会要你?""好好书不念,你妈这番辛苦又为了谁?"母亲越说越气,劈头盖脑往她身上打。她哭起来,躲进了房间,上了闩。母亲在外面边哭边骂,她在里面哭。母亲说:"明天再回学校去。"她说:"不去。念了也考不上。""小畜生!把门开了,看我不打死你。"母亲砰砰地撞门。她用身子抵着门,真怕门一旦打开,就无所掩护了。有人来了,把母亲给劝住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到时她们就知晓痛了。"窗外还下着毛毛雨,两个女人在吵架。声音尖细的是艳芬,她越来越瘦了,另一个女人,却不知是谁。艳芬骂人骂得不堪入耳,后来是一记重重的巴掌,一个男人也加入进来了,艳芬叫着:"你打我,你敢打老娘。"撕撕扯扯的吵闹越发加级了。母亲圾着拖鞋也下楼去了,铁门很怨怒地重重响了一下。门关上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人了。她的脸上还挂着泪,她的视线离开了人海。是波涛的声音,已经黄昏了,大海也要走入黑暗中了。黑暗里的大海多冷清。小美人鱼姐妹会出来唱歌,一艘船从海岸线上行驶而过,天空里有飞机飞过。潮水不停地吞吐着岸边的礁石,寄居蟹在海滩上爬来爬去。她打着手电在沙滩上细细地寻,美丽的贝壳都被捡光了。8"素素,出来吧,我请你喝果珍。"素素来了,她去隔壁冷饮店里买了两杯饮料,两人各自拿着,来到江滨小公园。在游廊上,支着腿,两人并排对着江面坐着。"你现在还好吧。""当然,还好吧。很忙碌,挨家挨户地去问人需不需要订份信息报。呵呵。你呢?""学业紧张,苦不堪言。每天都作梦不再醒来。昨天梦见学校给人炸了,我象迷途孩子找不到路。""我喜欢上一个人了,素素。""是谁?他是否也喜欢你。你觉得幸福吗?""不知道。"她注视着水面说:"这水为什么一直流个不停?"岸边的杨柳亭亭,风拂柳,柳拂水。"水如果不流就止住,那不就成了一江死水了。水的使命就是流动。""那是因为远方有大海,召唤着它。诱惑着它。"我和母亲坐车去看望父亲。母亲老了,却又似乎比以前年轻了些。总之母亲变了,父亲看得出来。他们说了些家常事,突然两人找不到话说了。母亲把东西一样样从包裹里往外拿,给父亲看。这是衣服,这是烧鸡。还有香烟。父亲看看我:"长大了。"我点点头。坐着长途大巴去看父亲,出了隧道,那路便坎坷不平了。一路上尽是坑坑洼洼的,汽车颠儿颠的。她的脸色蜡蜡黄,转而白了,难受起来,要呕吐了,早饭与中饭都没吃过,她对窗干呕,冒出的是酸水。母亲在一旁想心事。"怎么?兰兰,又晕车了。"母亲对此也束手无策。不带她来也不妥,父女已经许久没见。每次来,都象受回难。母亲把餐巾纸给她:"擦擦吧。"她有点抱歉地接过。要是能不晕车就好了,现在总反倒要母亲老照顾着她,看着她难受却又无能为力。我现在作梦还是梦见父亲还在牢中,他眼巴巴地透过铁栅栏看我。我拎着个大旅行包,从包里拿出东西一样样给他看。其实父亲早二年已经回家了,母亲也已经洗手不干了。"叔叔"消失了,再没来过。从父亲离开到回来的那段时间,仿佛是空空的。但我知道,对我们每个人,都有痕迹留下来了。9溥杰的那件海蓝色上衣她一直留着,居然没丢失,她想。衣服上他个人的味道早已消失了。她给晒过了,是阳光温暖的气息。溥杰走了,回了北方。可他留存在她的脑海中,成了一个不可企及的典范,多年以后也没有丢失。她穿着一件黄色碎花的连衣裙,是母亲刚给她买的。母亲愿意使她显得美。她涂了点玫瑰色的唇红,坐在母亲房间的梳妆台前端详着自己,虽算不上美人,可也还不赖。同事有几人追求着她呢。她美滋滋地跨上了自行车,灵活地穿过街道,去溥杰住的那家招待所找他。旅客疑心这小姑娘是干什么的。她收敛起笑脸,步子也郑重起来。她走到303房间,敲门。"谁?""我。"他开了门,让她进来。他刚洗完澡,刮了胡子,下巴是青青的。她贪婪地看着。"为什么看我?""没什么?""最近工作怎么样?熟悉了吧。""你多大了?""二十九。""成家了吗?"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里掂量很久了。"没有。""为什么不呢?""时机还未到。"他爽朗地笑了:"小丫头今天怎么竟问这类问题?"她羞涩了:"要向你请教嘛。""什么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很多,比如象你这样的我就喜欢。""我有什么好?"她笑着,仰头看着他。他站起来看窗外:"雨已经停了?""我来的时候已经没下雨了。""那我们去外面走走吧。这里太挤了。""嗯。"她跟着他穿过其他人的目光,走下楼去。走在种满法国梧桐的街道上,地还是湿湿的,映照出他们两个一大一小的倒影,象立在河流中一样。雨后的空气干爽洁净。"你喜欢这里吗?""喜欢。这里不错。""你会一直留下来吗?"他摇摇头。"真可惜。""怎么啦?""你要一直在多好啊,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喜欢你,你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女孩。""你住的城市常下雨吗?""不。""你去过很多地方吗?""几乎把全国都跑遍了。""那西藏也去过吗?""在那当过两年兵。""西藏美吗?""那里总是晴空万里,极目远眺苍苍茫茫的。在大世界中人是微渺的。我常眺望着远方想念着城市生活。可在城市里生活久了又会想念那里天空的蓝。""你还想回去吗?""可能不会再去了。走过的地方已经走过了。""我什么地方都还没去过,除了这里我只去过另一处,我真羡慕那些到处走来走去的人。""那有什么好羡慕的?""因为他们见多识广,学识渊博,没有偏见。就象你这样的。你们那儿象你这样的人多不多?"他笑了。很多人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河流在唱歌。歌声低沉轻柔。"雨季的雨下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滋润着万物的雨。""为什么每年到了一定的季节,雨就来了。"柳絮在雨中飞扬去了,杨梅在雨中成熟了,小孩在雨中长大了。"因为它被你们需要着。""我们并不欢迎这雨季。阳光迟迟不来,衣服、被子晾也晾不干,多难受。我们这里就是雨水太充沛了。""树木被滋润得油油绿绿,煞是好看。"10我是在雨季来临之前出生的,出生不久就下雨了。母亲躺在床上,我躺在她的右侧,我们俩一起听着窗外柔绵的雨声。时不时地我就哭,母亲把我抱起来,拍着我,把我的嘴按在她胀鼓鼓的乳房上,那时我们相亲相爱。时间更往前,在海岛上,父亲与母亲在那秘密的海湾里相亲相爱。他们在海滩上追逐。在烈日下,没有防晒油。正午,没有人,太阳晒得皮肤灼热。母亲平躺在沙滩上,父亲捧着沙子盖住她,一把又一把,撒开手,落在蜜色的皮肤上,父亲把母亲埋住了。海的涛声永远不断,年轻的父亲与母亲相亲相爱着,她是他们相爱的种子,在海岛上就秘密地形成了。我以为海岛就是爱情的象征。她对他说:"看过我们这里的海吗?""没有。""有空时我们去海边吧。我带你去我的海滩,那里十分谧静,决没有游客打扰。"他说:"有空时我们去。"他总是很忙。总有一天他要走的。那一天还没有到来。如果他同她去了海边,也许他会爱上她,他会留下来。海唱起歌来带着颤音,乐音浑厚,跟着一队列的伴奏音。小提琴、大提琴、钢琴….一个男人在唱歌。大海是个男人,胸怀广阔,蕴藏丰富。沙滩上何时有了一顶鲜黄色的遮阳大伞,白色的躺椅,她喝着果汁,四下无人,她悠然自得。无数的船只从她眼前经过,白色的海鸥飞过来,栖息在她的脚边。突然有人叫唤她的名字。她四下顾盼却见不到一丝人影。她盼望着酷暑,在最炎热的夏天她要邀请他一起去那座孕育她的岛屿,他们要坐汽车、渡轮、汽车,辗转登上她的海岛,驶向她的秘密海滩。11"这么热,干脆把人也放进冰箱好了。过了夏天再出来。"母亲因为胖,汗如雨下。她不断地冲凉,身上还是粘粘的。这个夏天,小燕的母亲艳芬,那个瘦巴巴的女人死了。母亲说起这事有些伤感。她究竟是死于吸毒,还是为着她老公外面有了姘妇,吵架把精气吵光了而死的呢?谁也弄不清。过不了多久,她们就把她忘了。可是少了她的尖尖的声音总象缺了些什么似的。夏天的风景里飞走了一只鸟,是只麻雀。在大门口看见的小燕,还是一样的表情。见人嘴角上扬,略微腼腆地笑一下,就没了。过不多久,另一个女人就住进了小燕的家中,有时他们一家三口出去,比起从前她母亲在时光景,现在的他们更象是一家人。母亲看见此情此景,说:"如果我不在了,谁还念得我呢?"那神情竟是非常的迷茫。她从窗口看出去,傻女孩已经洗过了澡,收拾得干干净净,坐在葡萄架下,低着头,看着地下的什么。也许是几只蚂蚁正四处觅食。她儿时也爱这样研究小动物。素素跑来告诉她:"我考上了。"是浙大,在杭州,也不是很远。素素念的是外语系。她们将会越离越远。可现在还不知道,以为这份友谊是永远的。素素说:"来,我们去旋转餐厅吃饮料去。我请客。拿到了家里的奖金。"她们在全城的最高楼吃冷饮。叫了很多客冰淇淋,她们都没怎么说话,只顾着吃。晚上回到家闹肚子痛。素素问她:"你的爱情怎么样了。"她扭头去看窗外,略一沉吟,她说:"他早有了未婚妻,等着他这次办完事回去结婚的。""那他可爱你?""不知道。""他什么举动也没做出过吗?他吻过你吗?""没有,不过有一次,我们去山上玩,下山时他不自觉的牵了我的手。后来他发现了,又把手缩了回去。""也许他是爱你的。""什么呀。无论怎样,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现在对我挺好的,我已满足了,真希望他可以永远不走,这样的日子永不会结束。我只是仰慕着他也够了。我喜欢他的一举一动。那么的遥远陌生。不管怎样,我可不希望他与他的未婚妻因我发生什么不妥。我可不希望我心目的完美男人的形象损坏掉了。""你醒醒吧。"素素手指在她眼前晃,打断了她的梦幻神色。"其实,我有什么呀。除了年轻,我一无所有。凭什么可赢得他。我信心全无。"她狠狠地往嘴里塞进一勺冰淇淋。她写道:"爸爸,你好吗?天气尽管炎热,两只鹦鹉却活得很好,我早晚给它们喂食。等你回来会看到它们的。……."鹦鹉头与头交缠着,又开始亲吻了。它们已经习惯了笼中的生活,也许它们在笼中也会想念昔日的自由。可是笼中的它们看上去依然让人产生幸福之感。她把笼子放在餐桌上,端祥着它们。傻女孩蹑手蹑脚地进来了。她好奇地看着鸟儿的动作。她问:"它们在做什么?""你不懂的。""我知道,它们在亲亲。" 傻女孩说。她惊异地看着她。傻女孩继续:"爸爸与妈妈也这样,亲亲。妈妈也亲我。"她伸出粉红色舌头,舔着嘴唇。她也伸出舌头舔一下嘴唇。唇上母亲的吻已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已经消失了。成人之后,她们找不到彼此相爱的表达动作了。12他是天气开始转凉时离开的,这件蓝色上衣就是证明。上面有阳光的味道,曾经它挂在橱窗里,还是没有个性的。当它属于他之后,衣服留住了他,衣服有了人的形体。辗转到了她的手中,寄托着她无穷的思念。多年以后,他的形象还是清新的,坚定的,他已成了她的书中人物,远远超过爱人,成为理想,成为了大海。她只是仰慕他,却不想在现实中夺走他。他未婚妻来过一趟,她与他们一同去了她的海岛,那也是个可爱的女人,快三十岁的女人了却雍容自然。她希望自己到那个年龄也能有那样的气质。他们俩在一起很自然,赏心悦目,充满知性。海风掠过他们,吹拂起她的长长黑发,有几缕发丝掠到了他的背上。他们的背影交缠在一起。她落在后面,停下来,看着他们,这理想的一对男女。九月份,天气还留着夏的尾巴。素素要走了,她很舍不得。寂寞的时候,她总是去找她,没事做时,即使看着路人的姿态仪表嘲弄一番也是很有意思的。素素富有表达能力,学什么象什么,她学模特儿走路学得惟妙惟肖,时常能把她逗笑了。暑期里,素素也无处可去,总是跟她在一起。两人一同看电影、逛街,看同一类的书,听同样的音乐,虽然是个性完全不同的两个女孩,却越来越相象。说话、嗜好、思维都有同化的倾向。素素是坐下午二点的火车走的。火车开了,素素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伸出头来嘱咐她:"记得给我写信哦。"她点点头,不断挥着手:"再见。再见。"不久天气就慢慢地凉下来了。十月份,溥杰也走了。不久,她也辞掉了那份工作。13我在那里,星月俱乐部,进入狭长的走廊,推开一扇门,是一道屏风。屏风后是一个小世界。男人和女人,年老的与年轻的。我从白天直接走入了黑暗之中,光线始终很幽暗。十多个女孩或站着或坐着,窃窃地私语,咯咯地轻笑。有人进来,她们总要把眼睛抬起来,扫视一下,是否有熟客。有相熟的,便迎上去,莺莺语着。声音既娇又软,慰贴着人。也有的,坐一两个小时也无人理,便起身走了,换去赶另一个场子。我心里忐忑不安地看着四周,舞曲始终在回旋,女人们浓浓的香气,艳丽的肉体扭转着。目光大而媚,透露着一种讯息:"我要勾引你。"我对自己说:"我与她们不一样。"在那里,她是陌生的,惊慌的,强自镇定着。渴望着又拒斥着。有人过来打量她,摸她一把,她缩了缩身子。那个男人倒因此而来了兴致:"就点你了。"他说。拉住她的手往包厢拖。她不情不愿的进去了。如果素素知道了,会怎么看她呢。溥杰已经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她想:"我是不一样的。我不会丧失自己的。"那个女孩,她喝了酒,有个女人在电视机里面唱歌。"唱一首吧,小姐。"几个男人起哄。她就唱起歌来,她突然就放开了,不那么拘谨了。酒给了她一点力量。一个男人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他的手指在她的背上抚摸着,来到肚皮,来到乳房。现在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在对歌了。另外一个女的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母亲在干什么呢?那张床现在是空的吗?如果被不是自己所爱的人抚弄,那是可以忍受的吗?她站起身来,转过屏风,穿过狭长的走廊。从外面看,这只是一座小小的房舍,红白二色的门面,看上去有一种可爱的温馨。外面的天也黑下来了,路灯照亮了路面。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她身侧,是刚才那个男人伸出头来招呼:"一同去吃夜宵,怎么样?"她摇摇头。男人们哄笑起来。她绕开这辆黑色的车子,拦住了一辆出租车。那里会毁了她的。她晃晃荡荡,迟疑了一会,还是去了。那个男人又来了,专门在等她。她却不愿去。她坐在那里不肯动。"我去好了。"旁边一艳丽的女孩自荐。她被退了回来,他只要她。她们告诉她:"他是这里的常客,倘若使他满意了,他会给你很多钱。"他已经四十多岁了,比"叔叔"还老。这次他包下了单间,他要她坐在他身上。她只是紧紧并着双腿,他想使它们分开来,他们战斗着。她想倘若他是年轻的、有美感的,那或许她也愿意了。她突然无法忍受这种状态了,她站起来,飞快地打开门,跑了出去。她听到身后他骂道:"臭婊子。"14街道就在那里,人、车辆、声音都流动在那上面,它是存在的。就象痛苦一样,它们依存着独有的轨道运转。隐隐约约,时来时去。她大声地嘶叫起来,肉体痛死了。她来回地嘶鸣着,痛苦恒古以来就存在了。种植在女人的身体里面。时机一到,就会引发。这种痛是无药可医的。妇科医生说:"等你生了孩子,它就会自动消失了。"每个月,伴着血液的大量流失,还有嘶嘶作响的疼痛,死亡总是触手可及,又转而消失不见了。她曾离幸福那么接近。在疼痛中,除了减灭这种痛楚,什么都不重要了,包括生命、包括爱情。对她来说,每一次都是重生。重生,然后又回到习惯中来。那个孩子,它也是本来就存在了的,它沉浮在温暖的海水中,它寻找一个契机,来安插到她的子宫里。而她也是这样,寻找一个男人,在她圆圆的肚子里将为他孕育出一个孩子。她出生的时候,头发又黑又多,象墨色的海澡。她一离开母亲温暖的子宫,便注定要遭遇危险,就象死亡等在生的尽头一样,危险也潜伏在街道上。母亲早知道了,她的宝贝要遭遇众多的苦楚,每个人都一样,或早或迟,总会来临。街道上,流动着各式的人,相遇、分离、来来去去。身不由已。街道的边上是一幢幢楼房,安着防盗铁栅栏。挂着鸟笼。鸟笼里面住着鹦鹉。幸福的鹦鹉。不幸的鹦鹉。我每天晨起听见鹦鹉的啾鸣,歌声不如黄莺鸟的婉转。它们唤醒了清晨,我从慵懒中起床,梳洗打扮。母亲还在睡觉,我的白天是她的黑夜。我轻轻带上门,出去,晃晃悠悠。晒晒阳光淋淋雨。找工作。坐在公园里听着水声流呀流向大海,带上一套漫画书,看呀看。下午了,睡足了的女人们起来了,在那树荫下又聚集起来。赌钱的营生又要开始了。母亲在抹粉,涂上唇膏。头发染过了,是浅栗色。从前母亲有与我一样浓密的黑发,年纪一大,秋天到了总要大把大把地掉发。母亲你老了。母亲你还没老。你的肉体依然暖热男人的身体,他们对你恋恋不舍。母亲的女儿慢慢长大了,咿咿唔唔地学说话,一摇一摆地学走路,走向母亲,走向父亲。从父亲的手中抛向天空,落下来,又在他的环抱中了,她咯咯地笑着。女儿长大了,母亲就走向了没落。这是素素给我写来的信,她去参加戏剧排演了,她的大学生活一如她的想象。她又交了新的朋友。她的宿舍后面有一排水杉林,每天早晨风吹过树木吹进了她的鼻中。她起床了,开始一天的生活。素素写道:dear girl,你怎么样了?她羞愧地闭上眼,坐在公园的游廊上,温暖的风吹上了她的脸。已经是春天了。杨柳弯下了身,跳起了优美的舞蹈。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点她知道,母亲也知道。该怎么办呢?15他教她画画,母亲给找来的。据说是母亲在一个报缝里找到他登的一个启事。我们不知道他的水平到底如何?不管怎样,先学着吧。母亲对她也无多大信心。女儿总是爱反抗母亲。女儿很倔。女儿嘲弄着绘画老师的脑袋,那么圆那么大,剃了个光头,活象个大冬瓜。头太大了,压得身体没法往上长了,整个地不成比例。溥杰的海蓝上衣披到她的身上,可以到膝盖上。那天晚上,起风了,天气骤凉。她要回家去了,冷得直哆嗦,他就把衣服披到了她身上。她把他的衣服裹紧了,走在路上,觉得挺帅。第二天他要走了,她去送他,还是披着他的上衣,临别时,竟忘了归还给他。这一别,彼此都知道再不会相见了。她开始学画画了,静不下心来。这样这样,不对。该这样。房间的墙上贴满了老师画的素描,形形色色的人像。一个小女孩伏在靠背椅子上,背对着视线,在看什么呢?这张画贴在角落里。在另一张画上,她看到了小女孩的正面,没有笑,耸拉着嘴角。"我小侄女儿。""老师多大了?"老师也才二十六。老师身上最美的部分是手,白晰纤长坚定。"可以用来弹钢琴。"老师说。老师的声音也很漂亮,她想着在春日的海滩上,放一架白色钢琴,老师边弹边唱,就象MTV中的画面。老师把手按在她的手上,该这么着。她不排斥他。对于她来说,身体总能先于理智作出最直截了当的反应。曾经有一个男同学,他们一直来相处挺好的。可有一次他试图吻她,当他的唇一接触到她的唇,她就感到不对头。她无法作出反应,她扭头推开了他。后来再相处总有若干尴尬。注意光线,捕捉那些细微的光影,铅笔刷刷地响着,磁带一直在转动,音乐持续地唱着。物体慢慢地浮现出来了。白天从黑夜中走出来了。她盼望着星期天的到来。星期天,老师的摩托车声在楼下揿响三声,她从窗口探头往下喊一声:"哎~,等会,马上来了。"把包一背,腾腾腾跑下楼去。在楼道口跟一人撞一头,把人撞倒了,是傻女孩。她一把把她从地上捞起来:"不痛吧,自已掸掸。我有事得先走了。" 傻女孩怔怔地看着她跨上摩托车。是迷惑?是羡慕?她贴着老师,手抓着老师的衣服,衣服是棉质的,很软很舒服。温暖的风沙沙地穿行过身体。美妙的感觉。"搂住我的腰好了,这样安全。"老师说。她嗯了一声,环抱住他,衣服与衣服摩挲着,透过衣服,是身体的接触。若有似无。"我真笨,老学不好。"她懊恼地看着自己的画面,灰蒙蒙的一片。"诺,这样。把黑色加重,白色就显出来了。"他坐下来,给她示范。"对,就象这样,黑色、白色、深深浅浅的灰。"生活也象一帧素描,从深到浅,细细碎碎的元素,零乱而有机地布置着,构成了丰富协调的立面。16"爸爸,时间过得如此之慢,我十分想念你,盼望你早日回到我们的身边。母亲也一样。每过去一天就离我们相见的距离接近一点。你不在的日子里,时间就象凝固住一样。我们都沉睡着,母亲与我,等你回来,我们才会从梦中醒来,迎接你的到来。…….爱你的兰兰"。她是怀着爱情的心情在恋爱。她与她的老师。爱情是如何悄悄走近的,他们事先并不知道。等发现了也并不急于去弄清楚了。而且这种元素的发酵过程本身就是个秘方,从古至今,纯粹却又深奥。陶醉人,使人快活,让人忧愁。她与他,相爱了,就这么简单。恋爱中的人,无论走到哪儿,都是熠熠生辉的,无论怎样的环境都不能减灭他们愉悦的心境。他们可以在各处,用各种方式恋爱。相互间的一个微笑,都抵得上千百句的爱语。这个春天,种子发芽在她的心尖,雨水滋润着,她特别的美,特别的可爱。再不会有比这更美的时光了。这样的春天只能有一个。他们知道。所以他们不放弃,秘密地相恋着,疯狂而激情,粗野并且温柔。想去我的海岛吗?爱人,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属于我们的春天就这一季。我们漫步在细软的沙子上,你的歌声与海的涛声混合在一起,迎面呼啸而来。一只轮船行驶过海面。阳光照拂着我们。我的男人,你就是大海,就是我的海岸线。八月份,台风来过又走了。傻女孩也出嫁了。她的玫瑰色的红颜,她洁白的婚纱,她那一刻羞涩的容颜是那么地可爱。"素素,九寨沟好玩吗?你暑假没回来,我很想念你。开学了,我也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在的时候,对这里的种种抱怨诸多,想走了,却又有那么多舍不得的。等我回来,一切都不会再维持原貌了。这个城市他并不在沉睡中,生活于其中的人也是,他们不会等待我。那不可企及的距离将我们的身体隔开,最后,就会轮到灵魂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有时距离越远,灵魂却越近。对爱人的思念缠绕在心尖,成为了一种相思。我对爱情患了相思病。所以我走了,不再寻找他。他在我的记忆里,我们结合过,这就够了。多年后,我还会遇到他。此心不渝。我曾经爱过你。我还在爱着你。我们都各自成家了。关上门,把街道关在外面,与各自的爱人生活在房子里面。鹦鹉在阳台上歌唱。我爱人的歌声夹裹着大海的涛声,日日夜夜,回荡在我的枕边。我对爱情害着相思,对大海、街道、鹦鹉都害着相思。我的爱人,他是一个来自北方的陌生人,他是如此的陌生,我是如此的陌生。我们抹掉了全部的历史。我们在天空、在陆地、在海洋,在一切可能发生爱情的地方相爱。

虎皮鹦鹉是什么呢?

虎皮鹦鹉又名阿苏儿、姣凤、长尾恋爱鸟、石燕、鹦哥。虎皮鹦鹉原产大洋洲,广泛分布于澳大利亚内陆地区,东部、西南部、北省的沿海地区,约克角半岛、塔斯马尼亚岛也有少数分布。喜集群,常结成20只数百只不等的一群外出觅食,有时甚至聚集2万或更多数量成群活动。由于虎皮鹦鹉很早就被人工饲养,并且容易繁殖,已成为世界上很流行的宠物,人工饲养种在世界各地可见。
虎皮鹦鹉是什么呢?

如何评价网络剧《鬼吹灯之黄皮子坟》?

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眼看着黄皮子坟要播了,开了腾讯视频的会员,为了能在电视上看,还加钱升级了,结果就出来这么一个鬼东西,真想说一句:管虎你玩蛇呢?

1. 胡八一:

很多人吐槽胡八一的口音问题,管大导演说胡八一是胡建棱,有口音,我认了.在那个年代顶一脑袋方便面,我也认了,权当你自然卷.可是这个胡八一真的是胡八一吗?遇事不冷静,不沉着,你可以说这部里面胡八一还年轻,还冲动,可是年轻冲动不带代表傻波一,在黄皮子坟里被困,眼看着就要被毒死的情况下和胖子为了陈年烂芝麻谷子的破事就特么打起来了?!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胡八一同志?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平时很正常的胡八一,一旦跟妹子说话,不管旁边有人没人就尼玛的光一打脸一沉,一副”准备好,爷要来撩你了”的表情.简直哔了狗子!

2. 胖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找个小白脸来演胖子,还得编排个借口说小时候胖.胖子是个什么角色?团队的体力担当!最强战力!枪法很好!最重要的是胆大,朩不怕地不怕!你弄个小白脸,有事没事戴个眼镜,被一个鬼影子吓得走不动道儿.EXO ME?你确定老胡带着这种猪队友去倒斗不会被粽子打个 ACE?然而在刚更新的12集,老羊皮和胡八一哪一个不比胖子吨位重?都被那妖龙给卷起来了,胖子愣是靠着小胳膊小腿一人拽5个,果然奇幻大剧

3. 燕子

做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丫头片子,你说话没有东北该有的味道也就算了,诶你能不能有后鼻音? 疼=ten~ 咋整=咋枕听得我一南方人耳朵都要瞎了喂.管大导你选角能不能走点心?能不能?还是说你又在原著里发现燕子其实是从南方移民过去的?

4. 画眉

这个人是这部剧至今为止我感觉到最恶心的角色,没有之一.镜头给到永远是一脸装13, ,各种镜头原封不动的搬到各种抗日谍战神剧里保管没有任何违和感.以至于每次我看到她心理都在呐喊:抓住她!!她是敌特份子!! 另外还有个装B 的乔杉大爷,可能是由于演技的原因,他更像是有故事的高人,画眉则是不折不扣的特务,抓起来审一审总没错.

5. 丁思甜

至今为止出场不多,只是对于其美丽的传言觉得并不属实.

6. 戏不够,爱情凑

这个可以说是国产编剧一大传统了,无论干啥都要给塞点爱情戏进来.我们老胡是这样的人吗?好好好,你是编辑你牛 B,你要谈便谈,喂!你特么能好好谈吗?非要狗血的三角四角五角关系吗?老胡虎躯一震,散发出王霸之气,就那么三个戏份多的妹子就都看上老胡了,偏偏我们老胡是个中高手,每个都撩一撩,游戏花丛中,却片叶不沾身.可怜胖子斯文帅气却只能去勾搭供销社的阿姨.以至于我严重怀疑那残本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只残了泡学那一部分.

7. 三傻

三个平均智商不到30的货,各种迷之尴尬的笑点,占据了前几集大量的剧情时间.偷走了假人熊,还特么把人给弄死了,还把整本书的根基<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给顺走了.就在我以为他们要给主角一行人造成多大麻烦的时候,死了.死了!!!敢情你们给安排那么多戏份就是为了告诉观众:这个地方很危险,会死人的!!还是说你们想学权力的游戏给我们个意外的惊喜?那要死的也是燕子画眉之流啊,死三个活宝是想弄啥咧!?不过话说回来,那癞痢头也真是天纵奇才,才一晚上就把残卷给研究透了,直接找到了以前的盗洞进了坟,比胡八一他们飞过去安全多了!真天妒英才.可惜可惜.要我说他也是走错道了,否则凭借残卷李的泡学,指不定燕子画眉孔雀鹦鹉都要成为他的胯下之臣呢.

自己约的 p,含着泪也要打完,会员都买了,闭着眼我会把它看完.不为别的,就为看看它能毁到什么程度.

[小说]鹦鹉在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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